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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五, 十一月 18, 2005

再奏一首班苔谷的哀歌

黄伟益

4年前,我为本身副修的马来亚大学中文系毕业刊留言时,就写了一篇文章题为《奏一首班苔谷的哀歌》。整篇文章讽刺味极重,对那些总爱舞文弄墨、吟诗作对、风花雪月的中文系学生来说,绝对不是他们喜爱捧读的作品。

4年后,眼见马大的学术水平再度滑落,即从去年的全球第89名滑落至第169名,再加上外来的政治势力入侵校园,导致学术殿堂充斥乌烟瘴气,在甚感不是味道的情况下,于是提笔《再奏一首班苔谷的哀歌》。

自马大1959年在吉隆坡设立分校,以及在1962年1月1日正式成为我国最高学府以来,马大的校址即设在吉隆坡与雪兰莪州交界的班苔谷。虽然这所大学的面积相对其他大学来得小,但是在过去数十年来,确是多少莘莘学子魂萦梦牵,日盼夜盼最想挤进就读的大学。

老实说,马大原不是我欲踏步,也不是我梦寐以求的理想桃花园,但既来之,则安之。在兜兜转转之间,3年也顺着指缝间流逝掉了。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学弟学妹毕业后离开,但是马大的学术研究与发展并未大幅度地升华,许多人亦没有太着急。

对许多马大生而言,3年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生命指标。有些人利用3年来增加学养、钻研学问、关心国事,有些人利用3年寻找人生的另一半,极尽浪漫及风流之能事,有些人却利用3年埋头书堆、不问世事,俨然成为一个死读书、读死书、读书死的机器。

现今的许多大专生不关心时事,对时政更是采取冷感的态度。在他们的观念里,只要在每学期的考试中,能考获更多的尖头A,或者最起码的A-,加上每个学期的累积平均分数至少有3.5分或以上,这已是他们生命的最大富足了。他们对现实的环境敬而远之,对人情世故或世态炎凉不甚了了,更妄论成为一个有机知识分子。

在《奏一首班苔谷的哀歌》一文中,我就毫不客气地质问:“你那三年来似乎不问俗世、只管读书、读书又读书的心态,蛮以为成就非凡而不可一世的样子,就在无形之间,成了多少后来者努力学以致用的榜样,为你当年的理所当然,增添更多成分的理所当然……”

是的,从表面来看,不管是3年前,或者是3年后,许多马大生的心态并没有太大的转变。即使在校园内,也只是增加一些新建的建筑物,但是文学与社会科学系、工程系、医学系等系院的建筑物,还有象征马大生最后驿站的东姑礼堂,依然风雨不改地厮守一角。

但是,马大在这些年来的发展,尤其是精神面貌的转变,无不令人感到担忧。从《亚洲新闻》前几年发布的亚洲大学排行榜,到英国《泰晤士高等教育增刊》所公布的全球200所最佳大学排行榜,马大的排名无不逐年下跌。最严重的还是这一次,竟然下跌了80个级位。

马大当年在学术发展所建立起来的辉煌,当然不会因为最新的大学排名榜而告幻灭,但是这种负面的发展趋势却是有迹可循的。看看这些年来的马大校长,从马大企业化后首次由非学术人员出任校长的丹斯里沙努西,再到目前政治味道最浓烈的拿督哈欣耶谷教授,都无法将马大的学术道统还返其身。

曾经有一段时间,当马大医学院院长拿督安努亚再尼教授被委任为校长时,我们似乎看到了一丝的曙光。尽管他相对注重学术的研发,而忽略政治层次的考量及利益输送,但最后还是难免要向政治低头。当然,许多马大人至今都相当缅怀翁姑阿兹皇家教授、赛胡申阿拉达斯教授当年领导马大的美好时光。

这些年来,巫统为了收复各大专校园所失去的政治地盘,在校园选举期间遂通过高等教育部,指示各大学校长给予最全面的配合,包括打压任何的“反动”势力。结果,政党分子的计谋成功了,但校园的民主却被典当了,许多学生因而成为大专法令的祭品。

进进出出马大校园,我不知已经第几回了。每一次,我总有着相当深刻且不一样的感受。看到马大竟为本身的排名下跌额手称庆,我不禁感到莞尔。看到马大生的学养日渐贫瘠,我更是心痛不已。难道作为首要学府的马大,最后要沦落到斯人独惟悴,将马大校徽上的3只老虎,当着校歌来高唱吗?

唉!唉唉!唉唉唉!……哀歌唱之不完,仍然要再唱……唱个天荒地老、海枯石烂……虽然你不爱听,但言者有意/无意之意,听者有心的你,读了之后当可有一番心领神会……愿与所有马大生及毕业的“烂瓜”共勉之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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