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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一, 十二月 19, 2005

阿都拉心中的两难

黄伟益

位于首相阿都拉巴达威的威北甲抛峇底国会选区、建校至今59年的峇东仙托新中华小,前后逃过两次险被发展商手持庭令拆除的噩运。至于新中华小会否在新的学年,第三次逃过被拆毁的命运,目前还是一个未知数。

新中华小将被拆除的风波之所以引起各方关注,除了因为这是全国第一宗,发展商通过法庭取得庭令要强行拆校的行动;另一点则是因为新中华小位于首相阿都拉的选区内。如果作为行政首长的阿都拉,都无法阻止发展商执意展开拆校行动,他又如何向所有选民、各族人民,以及所有推动华教工作的人士交待呢?

不管您同不同意,马来西亚基本上还是一个三权分立的国家,即分为立法权、行政权及司法权。自独立以来,每个对政治有所涉略的人都深谙,上述3种权力互相制约、互不干预的特性,就是为了确保没有任何一方,可以独善其身地免受其他机关的制衡,以避免滥权或贪污的事件一再重演。

这起拆校风波最关键的问题,就在于发展商应用司法管道,公然“挑战”行政权“宣示”要力保新中华小的意愿。不管政治领袖搬出什么说词,或者当地村民对新中华小的感情有多么深厚,只要发展商一祭出庭令,谅谁都要退让一步。谁要是敢违抗庭令,就可构成藐视法庭之罪,轻者只须罚款了事,重者甚至惹来牢狱之灾。

为了拆除新中华小现有的校舍,发展商两度向法庭申请庭令并获批准。第一次的拆校行动是在2005年12月2日展开,但是执行当局碍于当地村民的强力顽抗,无法执行庭令而被逼作罢。随之,发展商再于12月13日申请庭令,然后订在12月16日展开拆校行动。

在这之前,槟州首席部长许子根、多名行政议员及国阵州议员,曾多次言之凿凿地表明新中华小的问题已经解决,并保证新中华小不会因为发展而搬迁。可是,发展商一次又一次执意要采取拆校行动,无疑在这些政治领袖的脸上掴了一巴掌,让他们不得不将这些信誓旦旦的保证,全部吞进了肚子里。

眼见发展商的拆校行动即将得逞,槟州民政党在最后一刻组织4人律师团,入禀法庭申请临时庭令以暂缓拆校行动。虽然这道庭令被法庭批了下来,但是从法律的角度而言,这只能暂缓发展商第二次取得的庭令。至于第一道拆校令的有效性,至今还未有人尝试去解除或暂缓之。这意味着发展商还是可以动辄采取拆校行动。

要一劳永逸解决新中华小的拆校风波,就直接的办法就是通过司法管道,尝试以最有力的理由去说服法官,撤销发展商之前所获的拆校令。当然,公说公有理、婆说婆有理,论谁都没有绝对胜出的把握。如果法庭的判决对校方不利,这岂不是要新中华小即刻让路予发展商吗?

为何发展商要赶着拆校?其背后动机除了商业利益的考量之外,我们暂且不知有否牵扯其他的因素。根据发展商方面的消息,当局已经给予新中华小3年时间处理迁校问题。然而,司徒尤真校长却透露,校方只是在今年8月19日接获县署来函,告知新校地的土地分割已获批准。

试问,在这短短3个月的时间内,加上校方尚缺少百万建校基金的情况下,发展商以强硬手段要拆除新中华小,这岂不是叫人情何以堪吗?一方面,我们希望发展商手下留情,另一方面则希望新中华小的新校舍尽快建竣,以免新中华小最终在发展商的牙爪之下,被逼变成第二间白沙罗华小原校。

作为首相兼甲抛峇底区国会议员的阿都拉,我们很想问问:您的心中是否还有新中?如果新中还留在您的心中,那么您就应该以本身的影响力,去阻止发展商再采取进一步的法律行动,避免拆校行动最终得逞。只要发展商停止拆校行动,那么政府所给予的一切承诺,包括如何在最快时间内兴建新校舍,这才会变得更有意义。

新中华小的拆校风波,再一次让我们见识华文教育的发展,在备受国家机关边缘化的情况之下,如今还要捱受政商勾结、在华教伤口上洒盐的痛楚。要如何化解这场风波,政治人物应该显示更具体的诚意,包括拨出巨款加速新校舍的建筑过程,否则大家只是在逢场做戏而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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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一, 十二月 12, 2005

东协新领导权之争

黄伟益

东南亚国家处在亚洲的交叉路口,其位置具有特定的战略意义。自1967年成立东协以来,遂使这些国家的关系变得更为密切,而彼此间的交往亦比过往更加频繁。

马来西亚最后一次是在1977年,在吉隆坡主办第二届东协峰会。那一年正好是东协成立10周年纪念。时隔28年后,马来西亚再度扛起重任,同样在吉隆坡主办第11届东协峰会。

这届峰会的特别之处,就是随着东协峰会落幕之后,东亚峰会将会紧接着登场。另外两个第一次主办的盛会,就是首届东协与俄罗斯峰会,以及首届印尼、马来西亚、泰国成长三角区(简称为北三角)峰会。

从1991年至1999年曾任外交部长的现任首相拿督斯里阿都拉,将以主席的身分主持东协峰会及东亚峰会。这也是阿都拉出任首相以来,第一次主持规模最大型,并且深受许多国家所关注的国际会议。

当前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在2003年10月杪退位后,一些国际杂志就断言东南亚当时失去资深的领导人,并预示泰国首相他信将能够填补这个真空状态,崛起为东协的新一代领导人。

这番分析并非没有道理。当时,他信在外交政策更是主动及大胆出击,并推动“亚洲合作对话”(ACD)、“东南亚大陆发展经济合作战略”(ECS),加上美国更指定泰国为其“非北约主要盟国”,顿使他信成为全球瞩目的人物。

可是,泰国南部频频传出大规模的暴力事件,一直是他信挥之不去的梦魇,更对他的雄心壮志有所打击。结果,他信的外交努力被逼一度放缓下来。随着他信领导的泰爱泰党,在去年2月的全国大选取得压倒性胜利,又重新燃起他信要争取东协领导人地位的野心。

在他信的外交战中,尤以新生的“亚洲合作对话”最具回酬优势,其成员国横跨亚洲大陆,即从朝鲜半岛直至中东地区,而泰国正好位居其中。这一个拥有26个成员国的论坛,更是胜过亚太经合组织、东协,以及包括中国、日本、韩国在内的“东协+3”。

由于马来西亚属于东协的创办成员国,而在马哈迪过去22年任期内,他一直都在影响着东协的运作方针及走向,以确保东协不会违背马来西亚(或其个人)的利益考量。虽然如此,当马哈迪退位,并由阿都拉接过领导棒子后,马来西亚在东协可发挥的力度似乎变得微弱。

马哈迪曾在1990年倡议成立东亚经济核心集团,但是遭到许多国家反对,以致被逼在1995年改成东亚经济核心论坛。与此同时,马来西亚还建议成立“东协+3”,作为另一个替代性的方案。

“东协+3”在过去几年来,都获得中国、日本及韩国领导人的支持,如今更是举办第9届的峰会。尽管如此,当马来西亚去年在寮国首都永珍召开的第10届东协峰会上,建议召开东亚峰会时,难免还是遭到部分成员国的极力反对,当然也包括美国在背后作梗,最后好不容易通过多方斡旋始能扭转乾坤。

回顾东南亚国家的一些领导人,他们在上台后总是期望为本身,建立一个可让自己驾驭的发声舞台。印尼第一任总统苏卡诺在1955年,在印尼万隆召开亚非会议,从而奠定“亚非集团”以及后来成立不结盟运动的基础。

马哈迪当年基于同样的原因,而希望成立东亚经济核心集团,可是一直不得要领。最后,他只好放弃原初的计划,而从1994年开始召集每两年主办一次“浮罗交怡国际对话会”,其对象是40个发展中国家,包括印尼、南非、乌干达、阿尔及利亚等。

如今,阿都拉亦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舞台,而这个可能的舞台就是东亚峰会。这也难怪马来西亚尽管面对多大的阻力,甚至被逼同意让澳洲及纽西兰加入东亚峰会,亦坚持要举办首届东亚峰会。

单是这一点,就令马哈迪感到很不是味道。在12月9日,马哈迪更是指责澳洲及纽西兰的位置既然不在亚洲,就没有资格参与东亚峰会。

为了夺取东协与东亚的领导地位,马来西亚的另一个做法,就是对缅甸课题采取主动的态势,这包括外交部长拿督斯里赛哈密最近还一反常态地,公开要求缅甸释放民主派领袖昂山素枝。虽然这番话是针对缅甸而发,但另一个针对性的目标却是他信。

由于他信家族拥有的电信集团,在缅甸拥有巨额投资,泰缅关系一直处于太过谨慎的状态。然而,为了建立并提高本身在东协的领导权威,同时削弱他信的领导正当性,马来西亚这一次只好不顾外交家的风范而豁出去了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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